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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莫伟起身向屋外走去，但麻达明却急步上前拉住了他，“好好好，咱听了行不。”

    莫伟终于回身坐下，别有用心道：“不管咋说你都算我的同道大师哥。”

    麻达明转动着手中的酒瓶，“其实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，早他奶奶娘的变大灰孙大亮球儿啰。说句扯闲白的话，现在兴说下岗，敢情儿咱也算灰拉巴叽半个下岗人儿，真他奶奶娘的窝火透了。唉，算了，他奶奶娘的，东方不亮西方亮，太阳下了月亮上。”

    “少老板还是很念旧的。”

    麻达明盯着莫伟，“少老板都对你讲咱嘛？他讲过老老板的事儿吗？”

    莫伟心中一喜，果然是“少”老板而不是姓邵的老板，前一阵子，在走进“少老板”是不是就叫“林青”的死胡同后，莫伟也曾猜想过“少老板”是不是就姓邵。

    莫伟淡淡道：“少老板不会讲得太多的，只是一再强调我们要听话。”

    眨眼间，麻达明又开始干第二瓶酒，莫伟看着几近落魄感的麻达明，心想：既然你一直误认为我跟“少老板”有亲密接触，那我就顺你的错觉将错就错，借天牌压地牌，让你麻达明在误听误断中永远不敢跟我为敌。

    莫伟动着心思道：“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是兄弟，不是朋友，只是同事（莫伟有意隐去了“可能成为敌人”的敏感话），我不相信是你的本意。”

    麻达明大手一挥，“算了，还他奶奶娘的说这些干嘛，此一时彼一时，咱早成浑亮球儿啦，明白掉份儿人位置。‘软条虫’那龟孙儿死不足惜，袁孝仁就是原小人，袁小人死在小瓷妞儿手里也算罪有应得，咱再不瞎琢磨了，天生混混儿命，说来也是，二十年都在为钱干，为钱冲，没钱想钱，有钱又想出人头地，钱钱钱，唉，敢情儿累得咱都不知钱是婊子还是娘亲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麻达明终于迈着少有的醉步走了，莫伟断定他不知道明晚提款的事情，随即便来到刘春房前。

    房门打开后，莫伟见田洋正依偎在刘春怀里抽泣着，刘春则用泪眼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，莫伟用咳嗽声提醒田洋，田洋惊慌地扬起头来，抺着泪眼，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刘春。

    刘春哄小孩似的安慰着田洋，“你先回去，一定要好好的，我一会儿去看你。”

    田洋垂头而去，刘春紧盯着莫伟，晶莹泪珠顺着她美丽秀脸潸然而下，刘春拒绝了莫伟递给的纸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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